沉默海

夏日的午夜，我們在燈下

岔路的盡頭是一片海

交會是不同地方

一走進森林，我們便忘記海的形狀

所有漂流木都埋在土裡

月亮有清楚的顏色。

大風吹過，吹過我們手中的羅盤

遲遲找不到絕對的所在

我們沿著邊線飛行

我們沿著邊線飛行

撞進一個沒有早晨的胡同

魚在松針裡融化

光從夜晚滿溢。

時時叮嚀提醒，看這樣美好的風景：

「只有記憶與水能豢養

我們的深海魚」

最後你說要出發了，我說哪裡

「不一定存在的地方。」為此

你離開我們的島嶼

那些暴風雨一定會讓我們生病

那些浪一定不會停

你拂去黏在日曆上的塵蟎，感覺

感覺春天舊了

我想像著有你的風景稀微

模仿著忘記

夏日的午夜，我們把燈捻熄

即將遠航的船桅沾滿細細毛氈

無數個清晨露水都

指向你

走失其他應許之地